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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9 开枪,为他送行 (第2/3页)
小”低声说:“我站不住了……”说着,她的身体一软,我和郑芸芸赶紧一左一右扶住她。我刚说出“拿把椅子过来”,“小小”的身体像一块猝然融化的冰,正在不可避免地瘫软下去。我和郑芸芸不可能强行架住她,也不可能强行将她拉走,只得任由她缓缓地蹲到地上。 ??我和郑芸芸赶紧跟着蹲下,让“小小”的头靠住我的肩膀。 ??“我蹲一会儿,就好了。”“小小”侧过脸,看着我,虚弱地说道。 ??我看到她终于哭了! ??我看到泪水像两条小溪,不停地从“小小”的两只眼睛里奔涌而出,而她,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;她紧紧地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她终于忍不住,转过脸,把脸庞伏在我的肩上,不让人看到她的泪水。 ??“小小”的身体,在我的怀中,颤抖得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;她的泪水,刹那间洇湿了我的肩膀。 ??那是一个阳光无比明亮的上午,那张承载着陈华遗体的金属平板床,正无声地,缓缓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;陈华的妻子,我们亲爱的“小小”,蹲在地上,她伏在我的肩头,无声地流泪;无数穿军装、穿警服的男人,像一座座黑色的山峰,无限悲悯地俯瞰着我们……这样的画面,连同“小小”在太平间里,垂首为陈华修剪趾甲的画面,像火焰灼伤后留下的残痕,永远地,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。 ??猝然,一排清脆的枪声。 ??殡仪馆上空,群鸟惊飞。 ??那是护灵的数十名特战队员举枪朝天,一声令下,同时抠动了扳机。 ??枪膛里,装的是没有弹头的“空包弹”,这种子弹,主要用于演习,我不知道,用于告别战友,这是不是第一次? ??“小小”连蹲都蹲不住了,她几乎快要瘫坐到地上,我和郑芸芸紧紧地搂着她……我们,宛若小小的树苗,宛若大地上的一株青草,哪怕是被大雪一般的悲伤压弯了腰,我们也要保持最后一丝尊严。 ??一排枪响,又一排枪响。 ??开枪,为他送行! ??我知道,这一刻,“蝈蝈”和战友们正亲手将陈华的遗体推入火化炉。 ??两天之后,在保山市中心最大的“三馆广场”,为陈华烈士组织了这个城市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追悼会。上万名解放军指战员、武警官兵、公安干警、国家机关、事业单位、学校厂矿、工人农民、社会各界人士、公安部、省委、省政府、省公安厅、公安部边防局、边防总队的领导参加追悼会……整个保山市的菊花被收购一空,不得不连夜从昆明空运上万枝菊花。 ??公安部边防局的一位将军以及公安边防总队的总队长、政委,特意换上军礼服,三位将军,将一枝白菊敬献到陈华烈士的巨幅遗像前,三位将军,肃立,脱帽,三鞠躬,戴上帽子,向陈华烈士致以最崇高的军礼! ??作为陈华的“搭档”,侦察队长彭卫国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。他换上整洁的军礼服,戴帽子扎腰带白手套,穿上长套马靴,手持礼兵枪,站在灵台上,鲜花簇拥的陈华烈士的骨灰盒右前方,为陈华护灵。 ??人们排成整齐的队列,给陈华烈士献花,鞠躬……万人追悼会整整进行了3个小时,我亲爱的“蝈蝈”始终腰板挺直,持枪肃立。好几次,战友们试图替换他,都被他拒绝。 ??我站在台下,仰望着陈华巨大的遗像,仰望着我亲爱的“蝈蝈”,我是多么担心,我亲爱的“蝈